听到这个消息,自石本寅三以下的所有日军军官都长长松了一口气,正主可算是来了,不用担心成出气筒了。
上野龟甫之所以能回来这么快,是因为他在战斗正式打响后留了个心眼,命人将所有的车辆都向东开了一段距离,为的就是避开独立营炮火的袭击。没想到这招还真起到了作用。
当上野龟甫灰头土脸走进作战室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脸上,也幸亏血污和尘土将上野龟甫的脸遮了起来,不然他那张老脸还不知道红什么样的,不过即使是这样,上野龟甫也感到两颊发烫。
啪的一声站定立正,对着杉杉元顿首道:“司令官阁下,卑职无能,辜负了您的重托和期望,请司令官阁下责罚!”上野龟甫作为一名官场老油条,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解释的话肯定会被上司认为是推卸责任,所以一上来就直接认错表明态度。
杉杉元看着上野龟甫黑漆巴拉的脸,眼中都快喷出火来了,他强忍着心中的愤怒道:“上野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哈依!”上野龟甫重重顿首,便将如何在路上遇到独立营零星部队的袭扰,如何在攻打七星镇时遇到支那狙击手的狙杀,如何被支那人炸坝放水水淹七军,如何被支那人偷袭夺取炮兵阵地,以及如何被支那人炮火逼退等作战经过详细地叙述了一遍。
石本寅三的作为就在杉杉元的左下首,距离不超过一米,他清楚地感到杉杉元司令官此时就像一个不断充气膨胀的热气球一样,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终于等上野龟甫讲完了,杉杉元一拳重重地擂在了会议桌上,嘴里大声骂了一句八嘎呀路。
所有的人的心脏都随着杉杉元的一拳猛烈地震颤起来,尤其是上野龟甫,他意识到司令官阁下这是要爆发了。
杉杉元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神扫在上野龟甫的脸上,厉声问道:“上野君,难道你就不想替自己解释一下吗?”
这次对独立营的围剿作战,杉杉元对上野龟甫是寄予了厚望的。
但是杉杉元等来的却是一次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失败,杉杉元并不相信常凌风的独立营是不可战胜的,但是这次摆开这么大的阵仗都失败了,这对整个驻蒙兵团的官兵而言,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严重挫伤了皇军的士气,给接下来的一系列军事行动蒙上了一层阴影。
“哈依!是卑职太轻敌了,对独立营的战斗力估计不足,对他们据守的地势险要程度认识不够,对支那人从背后偷袭我军炮兵阵地缺乏必要的防范……”
“够了!”杉杉元的一声咆哮打断了上野龟甫的话,“我不想听你这些堂而皇之的辞令,我要的是能够说明事实的数字,数字,数字,你明白吗?”
杉杉元怒吼着,口水几乎喷到了上野龟甫的脸上,但是上野龟甫却是一动也不敢动,只能默默地忍受着,顿首道:“卑职已经着手起草详细的战报了,而且战损伤亡数字也在迅速统计,请司令官阁下再给我一点时间。”
杉杉元强忍着怒火,说实话,要是个佐级军官和自己这么说,早就大嘴巴扇过去了,但是上野龟甫毕竟也是一名将军,在这么多中下级军官面前还是要给上野龟甫这这个部下都少留一点面子的。杉杉元并不同一般的帝国军官,他还有个身份是陆军大臣,在他的身上不仅有军人的烙印,也有政客的影子。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从上野龟甫的陈述中其实也并没有找到太多指挥上的失误,即便是让他亲自指挥这场战斗,也不会有比上野龟甫好到哪里去。
一切的根源在于支那人太狡猾了,他们没有一顾死守,而是跳出来了和皇军展开了运动战,而且竟然还向洪水借力,这一点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想到这里,杉杉元胸中的怒气便也舒缓了一些,事实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改变的了。所以,尽管上野龟甫这次围剿行动失败了,但是杉杉元并没有再继续揪住这个问题不放,而是来个软处理,将目光投向了下一步的行动。
“接下来该怎么办?”杉杉元沉声问,“这个独立营是我们驻蒙兵团的心头大患,不除不行,你们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作战行动。”
石本寅三和上野龟甫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是一张苦瓜脸,现在连战损伤亡情况都没有确切地统计出来,怎么知道下一步做什么?
杉杉元看了众人不说话,便对石本寅三道:“怎么,有什么困难吗?”
石本寅三腹诽了起来,还有困难没有,能没困难吗?上野支队几乎残了一半,现在的战斗力水平犹未可知,怎么知道下一步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