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地一声怒吼，犹如平地惊雷般炸响，成田氏张再也抵抗不住，连忙趴了下去，他刚要道歉，却被长亲伸手拉住了。

“我忍城兵少将寡，自然比不得氏繁大人和玉绳城将勇兵精……就是因为怕打草惊蛇，这才恭候大驾，并非是我等不会反击，只是深恐哪里做得不对，妨碍了大人的计划。”

长亲的这番话内容十分谦卑，但他开口时却挺胸抬头，毫无道歉的姿态。

氏繁又伸手顺了顺小胡子，双眼一蹬，正要发火，左手处一个年青人忽然咳嗽了一声。他不甘地瞪了那个年青人一眼，冷哼一声，算是就此揭过。

孰料长亲却不甘罢休：

“我主成田长泰大人曾前往小田原请求援军，不知他此时身在何处？”

听到这样的问题，北条氏繁又是一眼瞪了过来，他左手处的那个青年抢先答道：

“大殿下与成田大人相谈甚欢，准备多留成田大人几天，相信在我们击退了佐佐成政之后，成田大人就该回来了吧。”

“原来如此……多谢大殿下招待了。”

长亲对着那个青年点了点头，便坐回了位置，再不言语。

那个青年却向氏繁问道：

“眼下忍城的将领也已经来到，请大人宣布军议吧。”

“嗯……我决定，讨伐佐佐成政，将其一战击败！”

此言一出，听得那个青年忍不住皱了皱眉，青年对面的成田长亲心里一惊，却仍是一副呆滞的表情。

“大人……我们未与敌人作战过，是否应该先行试探一番？”

成田氏张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不必了，你立刻回忍城召集人马，我在城北等你。全军开拔！”

成田氏张还要再说，却被身旁的长亲扯了扯袖子，悻悻离去。

这个时候，利根川河畔的一个村子里，波风乾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主公……斋藤大人和甘糟大人都到了。”

“请进来。”

等到斋藤朝信和甘糟景持都进来的时候，佐佐成政正咬着嘴唇盯着面前的沙盘。

沙盘上是关东地形，代表着北条方的“八幡大菩萨”黄色马印正插在忍城的旁边。

“成政……你已经有打算了？”

成政早已看到了两人，此刻他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有了笑容：

“北条氏繁出阵，倒是让我想象不到。”

“想象不到的，是这场仗未免赢得太轻易了些。”

甘糟景持大大咧咧地道。他对北条氏繁没什么印象，但对佐佐成政却有着近乎病态的信心。

他们三个，是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功名，一刀一枪杀出来的伙伴。

如果甘糟景持和斋藤朝信不信佐佐成政，那还能信谁呢？

“不错，北条氏繁固不足虑，要击败他只是翻掌之间，但上田朝直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不想让他再回到松山城去。”

斋藤朝信和甘糟景持对视一眼，都已明白了成政的打算。

***

PS1：北条氏繁本名“康成”，“氏繁”是后来改的，但为了方便，文中一律称氏繁；